总算是熬过了期末考试,别问我考得怎么样,那是毫无悬念的问题,很没意思。所以,我最关心的还是暑假。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,漫长的暑假,真想漫长得没有尽头。人活着,如果整天愁着,那就不对了,要整天笑哈哈的,才是对的。最不爽的就是看到班上的同学都趴在课桌上,愁眉苦脸地做题。那时候的他们简直就是在亵渎这么美好的世界。我也非常的不解,如此美好的世界,为什么会有那么不美好的考试存在?按照进化论,考试早就该灭绝了。我期待它明天就灭绝。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,那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。
不管怎样,现在总算是进入暑假了。今天也是个不错的天气。如果被朱榷他们听到我说这是个不错的天气,他们一定会楱我,边楱我边骂:“你他妈的傻了,这么大的太阳,晒死个人都没问题,还说什么不错的天气,你脑袋进水了吧?快站太阳下去晒晒!”接着,我就会被强行拖到炙热的阳光下,接受暴晒。所以,我只好在心里默念了。其实大家说的“不错的天气”,不就是阳光明媚,万里无云的日子么?多么开阔,多么有爱,多么阳光。尽管现在这样的天气热得要命,但我还是习惯性的称这样的天气是不错的天气,无关个人的感觉,只是对天气的描述罢了。“这真是……”默念真的害死人,默念着突然就说出口了。还好有兰峻口快打断我说:“又要发感慨了!”我就没有说出“不错的天气”,躲过了一难。于是我就不再默念了,开始让思维转入谈话状态。“谁发感慨了?我就是突然想骂那树上的蝉,这真是要人命!”“赞同。我们上去把它们打下来吧。”朱榷说。“好,走,树上还凉快点。”赵昰应和道。然后大家就都爬树去了。
这是个午后,本来大家都会被家人强迫在家里午休,可一天本来就不够玩,谁也不甘心中午的好几个小时被睡觉占据掉,太浪费了。于是,大家就相约一个个地从家里偷溜了出来,在村里瞎逛。慢慢地就逛到了那片破旧的地方。这个地方是个胡同的深处,旁边临着一个很大的沟。胡同两边长满了茂密的树。树下,也有几户人家,但都已经好久没人住了,残破不堪。地面的落叶、树枝也都杂乱地堆放着,有好些开始腐烂。总之,这个地方,很破。我们就在这样一个地方,爬树,和蝉做对。
我爬上了一棵最大的树,树枝都已经很粗壮了,看起来就给人很安全的感觉。而且它的枝干很多,横竖交错,在它们其中穿梭,乐趣也很多。我刚爬到一枝非常粗的树枝上,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蝉在我的不远处,正叫得欢畅。这么近的距离,那声音真刺得耳朵都有要聋掉的感觉。我小心地就近折了一条细长的树枝,然后朝着那只蝉猛挥下去。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我正中目标,蝉重重地摔到了地上。它在地上狂乱地扇动着它的翅膀,但已经无济于事,它飞不起来了。
我得意地向大家宣布:“哈哈,我先打到一只。”
“别得意的太早,咱们看最后谁打的最多。”朱榷很不服气地说。
“啊!”赵昰突然大喊。
“啊什么啊,见着鬼了?”兰峻说。
“不是吧,赵昰,你太伟大了。”朱榷称赞说。
接着,就是我们看到赵昰拿棍挑着一条青色的蛇,很快地甩到了地上。
“快下去,别让它跑了。”兰峻喊。
然后大家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下了树。蛇跑得很快,我们跑到它近前时,它已经开始钻墙缝了。赵昰手很快,一把拽住了它的尾巴,使劲一拽,蛇又被扔到了路上。它还想逃跑。朱榷搬起了一块大石头就砸了下去。这下,蛇痛得不再逃跑了,开始原地打滚。
“都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啊,蛇会看额头记住你的,晚上找你去。”兰峻忙说道。大家都一只手捂了额头,一只手寻着石头,朝蛇砸过去。战斗进行了好久,蛇终于一动不动了。
“它死了吧?”我问。
“嗯,不死也活不成了。”朱榷走近去看。拿棍动了动那蛇,蛇一动不动。
“小心它装死啊。”兰峻提醒说。
“去你的吧,咱们那么砸它,早该死了,还装死?”赵昰也走了过去。
“嗯,已经死了。”朱榷用棍挑起了那条蛇。它满身伤痕,已经面目全非了。
“死了怎么办呢?”我又问。
“咱们把它埋了吧。”朱榷说。
“嗯,埋了,做个标记,过些时候再过来看,看看它会变成什么样子。”赵昰说。
“埋哪儿啊?”兰峻问。
“嗯,埋到玉米地里吧,不容易被别人发现。”赵昰说。
“好,走吧。”朱榷挑着那条蛇带头走了。我们都跟着他。
路上,我们觉得朱榷挑着蛇,我们却空着手,不行,我们也要拿点什么。于是我们在路上捡了细棍,挑上塑料袋或者破布条,举着。这样,我们还真像是在给那条蛇送葬了。也算是对得起那条蛇了。
“蛇啊,别怪罪我们了,我们这么厚葬你,你这一辈子也值了。”兰峻开始念叨了。
“是啊,我们顶这么大的太阳去埋你,对你不错了。”赵昰也说。
“不过我们真是变态,刚那么狠地把它砸死了,现在却这么兴师动众地去埋它,让别人知道了就笑死人了。”朱榷说。
“我们是要做实验呢,要看过些时候,死掉的蛇会腐烂成什么样子,会剩下些什么。”赵昰说。
“嗯,看看会不会像书上画的那样,留下一条很长的白骨。看起来挺漂亮的。”我说。
“如果真那样的话,做项链很不错吧。”兰峻说。
“就你知道臭美,不怕晚上那蛇的魂找你去啊。”朱榷说。
“我捂着额头了,它不记得我,找不到我的。”兰峻说。
“诶,埋这儿怎么样?”朱榷停住说。
这儿是谁家玉米地里的一条大水渠,土拱起很多,非常明显,比较好找,而且土松,好挖坑。于是大家决定,就埋这儿了。
很快,挖好了坑,把蛇放了进去,摆好,然后盖上土,并掩出一个小土包。最后,兰峻拿他的细棍插在了土包上,并把赵昰的破布条系了上去。这样,便很好辨认了。
“把这个也埋里吧。”朱榷不知从哪儿提过来一只发臭的死老鼠,扔到了土包上。我重新挖开坑,把老鼠放到了蛇的嘴边,就又埋了。
“亲爱的蛇先生,请你不要记恨我们,谁让你长得那么让人看不顺眼呢。再说,我们这样待你也不错了,满足吧。再见。”朱榷对着那土包拜了拜说道。说完就转身走了。
我们也都学着朱榷的样子,拜了之后,就离开了。